兩千年三月十六日,李仁城出生了。生得白白凈凈,村里人都說,像他媽。“小梅,取個啥名?”一個親戚問。“仁字輩兒,再取個城字,城市的城。”仁城媽躺在炕上,望著仁城,臉色蒼白,目光灼灼。
雖然和村里人面和心不合,但總要去串門。村里人好問:“仁城啊,長大了想去哪。”5歲的仁城也像回答媽那樣回答他們:“去城市!”“仁城啊,長大了哪去。”“去城市!”12歲的仁城笑得依舊燦爛。待其他人都走了,仁城面無表情。他伸手揉揉臉,覺得有些酸。
轉(zhuǎn)眼,仁城高考。高考揭榜。仁城落榜了。仁城被不知哪來的恐懼擊中,電流般竄遍全身。仁城媽知道了,氣得手發(fā)抖,掌摑了他。“媽,我對不起你。”說完,仁城跑出家門。
接下來,怎么面對媽,明天要去哪,仁城統(tǒng)統(tǒng)不想管,他只想享受現(xiàn)在片刻的寧靜。
初二:雨
仁城媽念過幾年書,在村里屬于稀奇。她知道,想要有出息,必須得去大城市。仁城爸走得早,村里人明里暗里欺負(fù)他們母子,等仁城出息了,她也能好好出口氣!所以仁城從小聽媽嘮叨的最多的就是“城啊,好好念書,以后長大了坐咱村那邊的綠皮火車去城市……”仁城不懂,但看媽高興,呲著掉了一顆門牙的嘴,“嗯,去城市!”城市是哪個村,媽為啥老念叨?仁城心想。但想一會也就沒了,小孩子,早就被螞蚱吸引走了。
“媽,為啥要去大城市啊,我覺得咱村就挺好啊。”仁城無意中問。仁城媽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咱村好?!你不知道那些人背地里都怎么欺負(fù)你媽,欺負(fù)咱家沒有頂梁柱!還為啥要去大城市?你說為啥!為的就是給那些人看看,咱家也有出息人,也讓你媽傲氣傲氣!媽受了這么多苦,就是為了……”話沒完,仁城媽泣不成聲。“媽,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念書,去城市,有出息……”仁城跪在媽身旁,越說越?jīng)]底氣,眼睛看向爸的牌位。仁城再也沒有問過這個。
仁城獨(dú)自來到后山,倚著一塊大石頭,呆望著落日。“嗚——”一聲巨大鳴響,是那個綠皮火車。仁城看著它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卦阶咴竭h(yuǎn),沒有一絲想一躍而上的沖動。它開向哪里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仁城至今還是不懂媽的執(zhí)念,在媽的鞭策下,他一直努力讀書,挑燈夜讀,就差頭懸梁,錐刺股。但他還是落榜了。他也不懂自己到底想干什么——畢竟,十幾年,他一直都“想去城市”。這會兒,他閉上眼,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
Ps:小說結(jié)尾可能比較倉促,哦不,是整個小說都比較倉促甚至都不能被叫做小說,我一氣寫完沒有修改,弊病不少,但都是我的真實(shí)感受,具體是什么真實(shí)感受大家自行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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