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多久沒有見到這樣的情景了,青山綠水間,那縷裊裊的炊煙悠悠地飄蕩在空中,繼而,被風(fēng)吹散,留下一陣淡淡的朦朧,緩緩地氤氳開我的記憶……
學(xué)校的鐘聲滲入了我的生活,稚嫩的雙肩上背上了書包,他總是默默跟在我的后頭。在學(xué)校門口望著他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在來往的人群中,那雙光禿禿的腳丫顯得更加刺目。天氣漸漸冷了起來,風(fēng)透過窗框發(fā)出低聲的悲鳴,我不由地攥緊了衣物,卻仍然瑟瑟發(fā)抖。這時窗外探出了一張熟悉的臉龐,暗黃的膚色,一條條的皺紋胡亂地分布在額間,將臉映襯得更加憔悴。我走出了教室,接過他手里的衣物,無意間瞥見他那雙腳,還是沒有穿鞋,腳透出淡淡的紅光,這時,從后面?zhèn)鱽砹送瑢W(xué)們的嘲笑聲,似一把把刀刮過我的心臟,我拿起衣物,對著他吼:“為什么不穿鞋,再不穿就不用來了。”他的臉漸漸陰沉下去了,轉(zhuǎn)身離去,在寒風(fēng)中,他的身影那么瘦小,似乎不小心就會被風(fēng)吹走。我覺得更冷了,不知是天冷了還是心冷了……
他走了,奶奶告訴我,他之所以不穿鞋,是因?yàn)樗淮┬_上就會起水泡。當(dāng)我看見他那雙長滿傷疤的腳時,我第一次哭了,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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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鄉(xiāng)村,當(dāng)房檐上空升起那縷依依的炊煙,他就背起了鋤頭,漸漸地消失在晨光中,記憶中,他總是光著腳,每次我問他為什么,他總是摸著我的頭,笑呵呵地說:“光著腳,踏實(shí)。”那時我總是笑他的迂腐,有鞋為什么不穿呢?太陽越升越高,以統(tǒng)治者的眼光俯視著大地上的一切,奶奶一手挽著我,一手拿著飯籃子,向著那片再熟悉不過的土地走去。他,弓著背,汗水已經(jīng)將白色的褂子浸透,微微地映襯出瘦削的后背。一滴渾濁的汗水從額間墜落,落到黃土上,我仿佛看見了,黃土上開出了一朵花,雖然小,卻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周圍的景物漸漸朦朧,恍惚間,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那長長的煙囪中吐出一個個小小的煙圈,牽動著我們的饑腸,在一片暮色中,看著那漸行漸近的背影,耳畔傳來堅(jiān)實(shí)的踏步聲,和諧地伴著漸起的風(fēng)聲。
鐘聲照常在學(xué)校的上空飄蕩,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校門,卻看見了那個他,那雙紅腫的腳丫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嶄新的布鞋,那再熟悉不過的笑臉,卻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他沒有說什么,接過我的書包,仍然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夕陽投射下,一高一矮的背影,踏上了回家之路,村莊上空的炊煙牽動著我們的饑腸。從那以后,腳丫不見了,我的心卻空了很多。
初一:萬雨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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