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不知,后世亦不了,我能許你的,僅這一世。
蘇珩初遇七淺的時候,只一曲便牽動兩人心腸
還望碧山雨,心中點點淺淺,腦海里,你和無心的笑顏依舊
罷了罷了,這一世繁華,就都許給你們【前記】
首先,嗯,我叫蘇七淺。蘇珩帶著九親王的密令前往江南蘇家相商大事,而我卻在一片臨湖的桃花林中焚香靜點,輕挑箏音。我相見于他,不過是個意外。說來也好笑,我正在彈奏《桃花鴛》,卻偶然聽到一陣笛聲自碧江湖面?zhèn)鱽,隱隱然,竟與我的曲子相稱如新,出于好奇,親自攜著這把千年梧桐做的古箏向著江邊跑去看。
我望見一個人在船頭吹笛,也只有那般精深的功力才能讓這濤濤笛聲傳那么遠(yuǎn)吧。只見他一身深藍(lán)絳紫的素袍,眉清目秀,黑色的頭發(fā)在風(fēng)中飄逸,刀削一般的五官,還有那雙,那雙泛著淡淡紫光的眸子,任人望著都要出神。還有些半慵懶半肆意地倚在船頭,身后是幾扇畫屏,青山黛色,儒雅依舊。
【失身入水,初見蘇珩】
那人竟真的在到達(dá)我的一瞬轉(zhuǎn)身去抱起古箏,察覺到自己就要落水,我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求救,只是暗暗在心里罵著哪個混蛋?墒峭蝗,我躺在一個堅實有力的肩膀上,耳邊只聽到手臂的滑水聲,可我全身皆未沾水,還來不及想更多,就感到背上一股力把我抱起,“啊——”忍不住又小叫了一聲,才睜開眼,一下子就對上了那雙淡紫色的眸子,“你,你是?”“蘇珩。”他高傲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扭過頭去,直接一起力,就往那艘船上飛去。“蘇,蘇珩。”
他突然回頭向我邪魅地笑了笑,“就不會叫我名字么?”說完直接放開了我,我猝不及防差點摔倒,結(jié)果他又一把拉住我,直接又把我抱回懷里,“你看,我放開了,你不是會摔倒嗎?”“蘇——珩,你放開。”我咋咋呼呼道,不過這次身體卻異常冷靜,等他手一松,我趕忙用真氣往后退了好長一截。
【江南蘇家,回眸相對】
“怎么樣?時隔三日,姑娘有沒有想在下呢?”耳邊又響起蘇珩那混蛋的聲音,我咬咬牙丟掉手里的鬼妝粉,回身道,“你怎么來了”我說得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他趕緊離開的樣子。
“蘇——珩!”我大聲地叫了出來。“你是在挑戰(zhàn)我的權(quán)威”他揮手一片透明光幕把我們罩了起來,聲音并未傳出多遠(yuǎn)。“所以,你要不要付出點代價。”他突然說道,然后用手抱住了我。他把我緊緊抱在懷里,我想反抗卻反抗不了。突然,我好不容易推開了他,那罩子忽然縮攏,后來擠得蘇珩都開始慌張,然而在我看來那卻是邪邪地笑。我只好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能寬松一點。
等那元氣罩消散,我還在沉淀,他卻立馬推開了我,不知道該說什么,總之,他在我心里邪魅帥氣的形象轟然而碎,而且是碎成了渣渣。我看著他那好玩的樣子,噗嗤一笑,“沒事,就當(dāng)我抱了一個陌生人好了。”
那天蘇夙對合作答應(yīng)的很爽快,蘇珩也很滿意地笑了笑,看著手上的兵符,波光婉轉(zhuǎn)。
是夜,蘇珩順手扯走了我身上的玉佩,又順手給了我一個玉印,我默默收起來,還來不及說上幾句話,便見他趁著夜走了,是的,隨他而來的九王府的人都還在酣睡,他一個人很靈巧地踏上青磚房瓦,雖然在夜里,他一身華貴的錦袍并不是那么明顯,但至少在我心中顯得褶褶生輝。
我聽后怔住了,原來,我不過是他心中的第二人選,一個永遠(yuǎn)的備胎而已。我想問他,如果你現(xiàn)在娶我,你會愿意嗎?你是不是還有人放不下?我想他肯定什么也不會說,又會回到那個冷漠的樣子吧。自嘲地勾起一抹笑,眼前是明月,伴清風(fēng),還有我在風(fēng)中哭泣的淚模糊了雙眼。
入京,我在這著名的皇城內(nèi)開了一家名喚七音坊的樂府,日日都有很多人來這里一賞各個音律好手的佳作,名氣也越來越大,當(dāng)然,這里女子偏多,但皆是賣藝不賣身,而我,親自做了這七音坊的頭牌。
京城外,百鳥桃林。
“你好,我是蘇七淺。”我很溫和地向她笑了笑。
“坐。”她給我們都斟了杯茶。“我想問,你,你和蘇珩的事。”我忍不住率先開口道。“我,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么?呵,我。”她像是陷入了回憶,而我也沒有出聲。
我此刻完全沒有去思考無心那抹笑容的深意,因為我的嘴巴已經(jīng)可以放下一個雞蛋了,這消息一陣陣炸得我一陣懵逼,當(dāng)然在情敵面前肯定不能顯現(xiàn),所以我還是裝作很鎮(zhèn)定溫婉的樣子繼續(xù)傾聽,“然后呢?”“然后,然后我就患上了輕微的癲癇。癲癇啊!你知道么我有時候完全是瘋瘋癲癲的,我,我還怎么見阿珩。”她說著頭垂下來,似要落淚,“我,即便只是輕微的癲癇,我也無顏面見蘇珩了。”她努力地裝出微笑道。“所以,我不會再見蘇珩了,你請隨意吧”她凄涼一笑,然后在走進(jìn)隔間時突然轉(zhuǎn)身,“好好對蘇珩,祝你們幸福。”然后走了進(jìn)去不再理會我。
【七音柒月,珩淺再見】
高閣臨束,我自紅毯鋪就的樓梯緩緩走下,一身紅袍艷如血花。后來我慢慢步入八面玲瓏屏風(fēng)之中,懷間抱著那把千年梧桐古箏,如今它的首象已經(jīng)雕刻好了,是我親手雕的鳳凰,鳳棲梧桐,若我做那鳳,卻不知蘇珩是否還愿意做我的梧桐。摒撤了所有念想,我把箏緩緩放下,看見鳳身旁刻的“蘇珩”二字,用手仔細(xì)摩挲了一陣,見屏外眾音止,緩緩落座主位。
“錚——”我慢慢彈奏音樂,一手鴛鴦花極為嫻熟,這曲子不僅融進(jìn)了我的《桃花鴛》和蘇珩的《桃花鴦》,還在此之上做了一些改變,這是我見完無心后這半個月來的成果。我彈得歡喜,一曲離別竟也有了喜意,隨心而生,時鏗鏘,時溫婉,說來箏音總動人。
再換上一身青衣,擷去丹青,鏡子里的自己還是那么動人,若是,若是蘇珩看見就好了。我正想著,房間的門被緩緩?fù)崎_了,我從鏡子里看到,那,竟是一別兩月的蘇珩。
我見他那溫潤如玉的微笑,失聲道,“想,想了一個月。”然后又機智地補充,“想你一個月會不會變成大叔的模樣跑過來作死,不過看樣子大叔沒變,作死倒是按時赴約了。”說完我嘴角微翹,淡淡地把我自身的美的天賦和天真無邪的神情向他投過去。哼,看誰比得過誰。
我沉思了一陣子,抬頭,“可以。”
“我話還沒說完呢,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回答我三個問題,想必你要燒定是九王府的意思,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也就不去猜了。”“你問吧。”他糾結(jié)一陣道。
隔了好久,他才道,“我是當(dāng)朝皇帝的三弟,也就是三親王。至于另外兩個,你能換兩個嗎?”
“罷了,你若不愿意就算了,我自還有辦法。”“你想篡位是不是?”我突然問了一句,也不知道為什么。
我突然就哭了,看著那道從窗外閃現(xiàn)的紫色影子。“蘇珩,你若是不愛我,又怎會想著娶我;可你為什么不回答第二個問題,為什么?”我忽然哭的聲嘶力竭,“你是皇子,若要篡位,這篡位,必須成功!”我止住了哭聲,慢慢攥緊了拳頭,“不容失敗。”
傳聞?wù)f,其中還有當(dāng)朝皇上顧三旬,有人說皇上雖然心思復(fù)雜了些,但一直在想辦法脫離四親王宋水鏡的掌控,想讓王國慢慢復(fù)興,是個秉性不錯的人。不過如今卻是沒有機會了,朝中傳來消息,皇上失蹤未知,現(xiàn)由四親王宋水鏡代掌朝政。
【皇家無情,終戰(zhàn)紫荊】
這一日,京都內(nèi)人人惶恐,家家閉戶,街道上沒有任何人影。這一日,是蘇珩決定發(fā)起決戰(zhàn)的日子,誓要將四親王拔出。這一戰(zhàn),注定昏天蔽日;這一戰(zhàn),各方勢力圍觀,鉛華閣,七秀閣等武派中人皆派出人手打探,鉛華邵晨全力盡出,武派雙閣聯(lián)手,更使得武林人人自危。
“殺。”九親王澈影率大軍和落城歡江南將軍的江南鐵甲匯合,然后闖向那扇朱紅的宮門。門外的守衛(wèi)已然抵擋不住,“轟——”第一扇門轟然打開,排列整齊的軍隊毅然闖了進(jìn)去。我摔著數(shù)十位邵晨樓武林骨干跟著蘇珩他們的腳步,幫他們搞定了幾乎所有的弓箭手和哨兵。這一次,我沒有待箏,一只流鳳玉笛光華隱現(xiàn),一曲“弒殺”在我的音律真力下咒殺數(shù)十人,其是蘇珩還不知道我的真力雖弱,但那是專修音道的附屬,只要用樂器奏起殺音,威力并不比蘇珩一劍斬出差多少。
水鏡一劍刺過來,我閃身用笛子擋開了他的劍,“淺兒,你怎么來了?”爹爹蘇夙忙問道,“如今兇多吉少,你還是趕快回去,可爹爹不能走,爹爹逃了蘇家就完了。”我又順手向著一個御林軍劈出一道真氣,“爹爹你別說了。淺兒不走,淺兒要陪著你,還有,還有蘇珩哥哥。他還沒好好報答本姑娘的恩情,如今怎么能放他就這樣走掉?”我傲嬌地反問得爹爹沒了聲音。“爹,”蘇顧澄飛過來,“顧澄姐姐你怎么來了?”我很好奇地望向她和爹爹。“先不說了,七淺,先找機會把幾個主帥干掉。”“嗯!
蘇珩回道,“不管攻不攻得下,我和九弟都要為父皇和太子報仇。”說完又一道劍氣劈了出去,被宋水鏡揮手用刀擋住。“你自己回頭看看,你們的兵力真的夠嗎?”我回首望去,御林軍僅剩四分之一,而我們的兵力竟不足十之一二。兩百名御林軍和三百余名江南鐵甲軍,定然是不可能打得下了。
趁著我和蘇珩出神,剩下一百余名御林軍竟緩緩把長安、落城歡將軍、九親王澈影、爹爹蘇夙和蘇顧澄給逼了過來。蘇珩也被宋水鏡一腳狠狠踢在地上好遠(yuǎn),“噢,噗——”我看見蘇珩狠狠吐出一口鮮血,心里很是難受,想要沖過去幫忙卻被身邊投靠四親王的千華閣閣主死死拽住,若是平日里他哪里是我的對手,然而現(xiàn)在真力耗盡,流鳳被我掛在腰間并無力再使用。“蘇珩,蘇珩!”最后只得大聲叫道。我看見他朝我望了一眼,那一眼里,有訣別,也有囑托。“陛下,這是尚方寶劍,還請您用此劍誅殺逆賊。”說罷一名主帥走過去,把尚方寶劍遞給了宋水鏡,陛下二字聽得他異常舒服,“好,好!哥哥,今日便用尚方寶劍來終結(jié)你!”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宋水鏡不由一大口血吐出驀然地看著穿過自己肚子的劍,然后艱難地回頭望向那名主帥,他早已不成人形,但眾盟友見四親王已死,便沒再殺那名主帥。見他艱難地把頭盔拿下,那張臉赫然就是曾經(jīng)的皇帝顧三旬。“四、四弟,我想你真的錯了。”說完便倒在地上,血流了很多。宋水鏡一臉不可置信,但他的眼神依然凝固,從此不再轉(zhuǎn)過。
【我憶相思,共賞天下】
后來我才得知,蘇顧澄一直是我的姐姐,無心怕是早已猜到了這一點吧,所以才會露出那樣不解的微笑。她不過是早年蘇府放出去鍛煉打拼,所以我才不知道。而我初遇蘇珩也是他安排好的,他是想借我蘇家助他奪皇位,只不過唯一意料之外的,便是我為了他真的燒了七音坊。后來皇帝顧三旬逃出來以至于到最后,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了,我唯獨這點甚為高興,我終于贏了他一局,嘿嘿!
這兩年,我和長安就住在京城外,無心曾住過的那間竹屋中,平日里閑來沒事彈彈蘇箏,是的,很早和蘇珩相戀,它便被我賦予了這個充滿回憶的名字。還有看看書,煮煮茶。有時也會回蘇府和姐姐、爹爹以及城歡哥哥敘敘舊,過得很平靜。
京城門外,我牽著馬,終于看見蘇珩騎馬向我奔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怎么會,我的皇后”說完下馬狠狠地?fù)碇,深情地吻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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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無心,妄尋七淺】
但若是可以,我希望這一世是牽前世的緣,而下一世,還讓我遇見你。
奈何我不愿負(fù)了無心,亦不愿負(fù)你
紅塵太長,無心終了,你可愿為后,陪我每年中秋給她上柱香?
【桃花百里,終須一曲】
眼前江山如畫,碧水藍(lán)天好不甚我心意。我抱著那把首象仍未雕好的古箏,這般寶貝,自然要好好收藏。然后于碧江桃花亭內(nèi)伸長脖子望向上游。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一艘大船自云霧中慢慢駛來,和這碧山碧水竟這般相配,輕微訝異,干脆整個人直接架在了亭檐上,江南蘇家素來文武雙修,只要是蘇家人便多多少少會一些武功的。
我望的真的出了神,任風(fēng)把青絲掀起又垂落,“這天下,竟有這般俊朗的人。”
輕囈了一聲,忽然腳下一松,感覺全身都輕飄飄的,轉(zhuǎn)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沒來得及站穩(wěn),一身青袍被風(fēng)吹的攏起,還有,還有我抱得古箏,這可如何是好。我的箏!這是喜箏至顛的我閉眼前唯一的念頭,隱約間我看見白色里有一片紫藍(lán)色飄過,似是感覺到有人,不由費盡力氣喊道,“先救箏,啊——”突然地懸空的無力感讓我忍不住扯緊嗓子大叫。
落身船上,他慢慢放下古箏,可是隔了好久都沒放下我,“蘇珩,快,把我放開。”然而他根本不看我一眼,還是自顧自地抱得很緊,“你,你放開。”我灌起真力向他推去,卻仿佛石沉大海,我才想起來他的武功很厲害,完全不像我這個半吊子,暗暗下了決心,以后一定得好好修練。
“喲,這次倒是學(xué)聰明了。”他又朝我看了一眼,“說,你剛剛彈的是什么?”一句話又讓我想起了上午聽到的曲子,真的很美很美。“別以為只有你聽得見我的,可別忘了我可是有真力的,”他最后補充了一句“而且比你好了不知多少,我吹的是《桃花鴦》。”讓我近乎暴怒,但一瞬間又冷靜了下來,跟這樣的人打不是找死么?理了理心緒,“《桃花鴛》,誒,你的曲子。”他見我想說話竟摸了摸我的頭,“鴛鴦鴛鴦,這曲子不如就叫《鴛鴦花》好不好”“那桃呢?”我來不及發(fā)火,對音道的癡迷已經(jīng)主宰了我的意志。“桃有什么用,重要的是鴛鴦二字,你個傻瓜不知道嗎?”他說起曲子的時候竟也認(rèn)真得像個孩子,說完彈了彈我的腦袋。我敢怒不敢言,面對這樣一個蛇精病,我還能說什么?雖然,這個蛇精病還不錯。
“蘇大人,中州九王府的貴客到了。”我看著落城歡向蘇夙爹爹匯報著,心理索然無味,干脆又彈古箏,于是一個人抱著那把梨木箏去了前園。“快請。”偶買噶,這個老爹一天就知道商議政事,自從娘死后,就只有我一個人玩了,不過,突然有點想那個混蛋嘿嘿,看他那么有錢肯定也會來吧,到時候嚇?biāo)浪?/p>
“喲,蘇家千金又生氣了,怎么樣,是最近真力刻苦修煉感覺強大了一點就飄飄然了?想要跟在下過幾招?”蘇珩一臉欠打的樣子朝他拱了拱手;斓埃斓鞍,我承認(rèn)現(xiàn)在自己的怒氣值已經(jīng)接近爆發(fā)的邊緣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蘇珩臉色突然不好,看著懷中的我,“對對對…對不起啊,這封術(shù)我練的,還,還,還不熟練。”他說的越來越小聲,很是急促和不安,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很想要取得原諒。事實上他在我看來就是個孩子,一個只知道調(diào)皮的孩子!!誒,默默在心里扶額吐槽著,卻有一份惶恐的表露在臉上。
“你…”我等著看他要說什么,然而并未等到,他有些躊躇,心里似乎很著急,但立馬又有一股眷戀暈了眼眸,最終他還是失魂落魄地走了。我看著他緩步走進(jìn)前堂,臉色變得沉穩(wěn),嚴(yán)肅地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原來,他就是九王府的貴客。我看著他那雙冷漠的眸子,突然覺得好冷、好冷。
【鉛華無心,珩心難斷】
看見他在房頂上呢喃了幾句便縱身離去,而他并不知道,我之所以甚少修武,是因為自小音律精通,所以我除了修音還輔修耳力。他說,“無心,你現(xiàn)在又在哪里?我想我已經(jīng)找到生命中的那個她了?僧(dāng)日若不是你走,我又怎會在入紅塵。你及笄那年,我們便說好要去極南之地,在那里安居的?墒,你為何不告而別?”
翌日,我送走了九王府的人馬,決定去一趟京城鉛華閣。沒錯,我這幾年還在暗地里有一條暗線名喚邵晨樓,哼,真以為我那么傻嗎,關(guān)鍵時刻還是有發(fā)動本姑娘的腦子!不過當(dāng)我看到和我的并駕齊驅(qū)的有名的查探組織鉛華閣,閣主蘇顧澄竟是那無心的姐姐時,頓時下了決定。我不懼,至少,我心里還有念想,一定。我攥緊了手里的令牌,滿是執(zhí)著。
“你找無心?”我笑盈盈地看著面前的蘇顧澄,“是啊,進(jìn)來局勢動亂,各方關(guān)系緊張,我可以跟你合作,當(dāng)然,這前提是你要告訴我無心的位置。”她沉思片刻,才緩緩道“好。但無心已歸隱,還望你不要過多地打擾她”然后我如愿得到了無心的位置,只是看著有些訝異,感覺很危險。
我站在桃林深處的一方小苑前,看著一個女子正在苑里一方竹椅上看著書。
“嗯你好。無心,宋無心。”她放下書朝我走來,“我也知道你今日來找我為何,走,進(jìn)去說吧。”她說罷便朝竹屋里走去。
“我小時候便認(rèn)識蘇珩了。那時他還是舊皇的兒子,是朝中出了太子和四皇子之外威信最高的一個人。而我,是當(dāng)朝宰相宋家的千金。”我聽得驚赫。“你,你是前年很早就過葬的宋葬歌丞相之女?”“是,那是我娘。”她無奈地朝我笑笑,“我娘是被太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帝害死的,因為我娘不愿把丞相之位交給太子,她是舊皇一派的人。噢對了,如今的四親王和九親王實力最盛,不過九王也只是聽命于他三哥蘇珩而已。還有呢,如今幫助太子弒殺父皇的就是四皇子宋水鏡。嗯,當(dāng)然蘇顧澄是我認(rèn)的義姐。”說完又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我凝視著她的背影,忽然鼻尖一酸,雖然她是我的情敵,可現(xiàn)在也不是了,她已經(jīng)失去了資格。這般可憐的人,為什么上天總要上演悲劇?不過走出竹屋時又轉(zhuǎn)念一想,要是她還好好的那本姑娘就沒戲了,嗯,那還是別好了吧,本姑娘會經(jīng)常來看看你的,然后很得意的大挎步走了。走完才想起來無心會不會向蘇珩說些什么,哦,糟了……
又是一個明月高照的夜晚,七音坊里的人很多,雖然都盡量在保持安靜,但總難避免一些嘈雜聲,還有人不顧勸阻津津樂道地在交談一個人。一切都只因為今晚是京城最火的樂府七音坊的當(dāng)家頭牌,柒月要于今晚演出。我待貼身丫鬟宋長安給我綰好了長發(fā),又自己拿起妍筆輕輕在眉上勾好眼線,再在眼角邊印上丹青,臉上撒了一些淡淡的脂粉,最后拿起唇脂,輕點絳唇,后摹眉心于一點紅印即盛宴出妝。我知道蘇珩肯定會來的,淺淺朝銅鏡里的自己笑了笑,然后回頭,“長安,你說,蘇珩會不會被我的曲子驚一大跳?”“小姐,肯定會的,蘇公子或許會驚訝得說不出話呢。”她掩面朝我笑了笑。“嗯,長安,你吩咐下去,今晚我彈奏的是《鴛鴦花》”“好的小姐。”長安說完退了下去。
“各位,柒月今日給大家演奏的是《鴛鴦花》一曲。”“好,好…”“是呀柒月姑娘,離你上次演出已有半月之久,我們家公子甚是喜歡呢。”“柒月姑娘,我們南宮家少宮主也有此意,想要請您去府上演奏一回呢。”“各位,柒月只會在這七音坊中演奏,各位若是想聽可以向七音坊提前約好,柒月也會來給大家演奏的”矜矜回了一群聽客的話,“小女子這便要演奏了。”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良久,一曲音畢。我緩緩起身,“小女子今日就到這里,望各位客官多多海涵。接下來幾位七音坊的姐妹會為大家?guī)砭时硌莸摹?rdquo;說完一襲紅裙拂過地板,我慢慢走上了七音坊的坊主間卸妝。可惜的是我并沒有注意到一個包間門口,有一位尊榮華貴的男子戲謔地朝著我的背影在笑。“蘇家的丫頭,還真是不安分啊,鉛華閣一個,水晶樓一個,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他說完用中指上的戒指敲打了一下桌子,旁邊馬上就有一個侍衛(wèi)走過來,“皇…公子。”“嗯,幫我調(diào)查一下這個丫頭,看看她和蘇顧澄是什么關(guān)系。”說完侍衛(wèi)退了下去。而那戒指上,赫然雕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猛地回頭,“蘇珩,你來了。”語氣里卻還帶著埋怨和傲嬌,當(dāng)我從他的一身紫衣看到腰間的那枚我的玉佩時,心里感動的快要流淚,你不知道,那枚玉印如今仍被我隨身攜帶。“那么久你是不是腿斷了啊,走不過來啦?”蘇珩一時怔住,似沒想到眼前的人兒說話比起一月前更加犀利,思量半晌回道,“喲喲喲,這下怎么就罵了,難道你不想我?”說完抬頭露出一個很天真的笑容。
終于,在堅持對話了半柱香有余,我的丫鬟兼閨蜜長安也來幫了幾句腔,蘇珩終于獨木難支,敗下陣來。他用手扶了扶額,實則我看見他是去抹頭上的汗珠,嘿嘿,又被本姑娘發(fā)現(xiàn)了,本姑娘最近真是越來越聰明了。他注視了我得意的一陣,然后道“你,能幫我燒了這七音閣嘛。”
“你不問為什么了?”這次蘇珩倒是詫異地望向面前這個深沉如水的女子。
“你若現(xiàn)在娶我,是否愿意?”“那你可否告訴我,為什么?”“我,我確實喜歡你”我說完臉上羞紅一點,看著他卻是一臉平靜,我再無繼續(xù)就這個話題談?wù)撓氯サ囊馑肌?ldquo;你是還有人放不下么?”我說的很坦然,但聽者卻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醋味。“喲,你這是吃醋了嗎?”我見他眼里明顯緊縮一陣。不過這次我并未還嘴,而是繼續(xù)平淡道,“你的真實身份。”好不容易說完,我心里像放下一塊石頭明顯好多了,不論他怎樣回答我都早已決定,要和他拌嘴到最后一刻。
“不能。”這一次我說得很堅決,沒有半分余地。我記憶里,這么對蘇珩,還是第一次,但我沒有過后悔。
“是。”他翻身從窗外跳了下去,“我覺得這樣比較帥點。還有第一個問題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了,若我篡位成功,再來娶你。”
當(dāng)晚,七音坊莫名燃起大火,火勢幾乎是從四面八方燒起來的,狂妄肆虐的火焰幾乎不可撲滅,一直從晚上燒到第二天清晨才堪堪止住。不過,無數(shù)的皇宮貴戚都葬身于這幢曾一度成為京城最負(fù)盛名的代表的樓。
“接下來就是登基上朝了吧?如今你只是坐在龍椅旁邊,怕是垂涎龍椅不知道多久了,三旬一直防著你,可我沒想到的是蘇七淺竟真的放了火,也好也好,皇家爭斗本就無情,方便了你卻也便宜了我。三旬哥哥。“蘇珩站在為哥哥三旬立的碑前,給插了三柱香,“你小時候說我們下輩子都不要錯過那個她,弟弟已經(jīng)做到了,今日再補充一句,愿你我來世都不要做皇家人。”蘇珩靜靜站在顧三旬的衣冠冢邊,啪嗒有淚水滴下來染濕了衣裳。
四親王宋水鏡選擇登基那天,我收到爹爹蘇夙的傳信,“七淺啊,爹爹和落城歡帶著江南鐵甲已經(jīng)易容來皇城京都了。爹爹聽說了你的七音坊,燒的甚好。不過接下來就是要大戰(zhàn)了,爹爹知道你喜歡蘇珩,還請你自己做好防范,這幾日京城中必然會很亂。——父親蘇夙致女兒”我看完信便把它撕成碎片,嘿嘿這點覺悟本姑娘還是有的,好歹是江南蘇家出來的哇!然后把寫有“已知”二字的信條卷號套在鴿子腳上,隨后放走了鴿子。
“今夕吉時,由星象司觀察,定在在半柱香后。”有公公在玉龍?zhí)萆系溃奈浒俟俳栽谥Z大的廣場上排好隊列,靜候佳時。
很快攻到了最后的正陽門前。四親王宋水鏡已在那里等候多時,身后是剩余的御林軍鋒威震震。“你以為,你兵力比我多,你就能勝得過這宮廷收盡天下異士的御林嗎?江南鐵甲雄威陣陣,但是如今卻剩不了多少了吧?唯一可以抗衡的江南鐵甲殘了,我親愛的珩哥哥呀,為弟且問你你要怎樣攻下為弟這皇宮?”他戲謔地笑了笑,身上黃袍抖動,“珩哥哥,為弟對不住了,既然生為皇家人就要隨時做好生死的覺悟。”他眸光閃著兇意,“給我上,殺!”“殺!”兩方軍隊很快交戰(zhàn)在了一起。
“宋水鏡你接我一曲。”我借力飛躍往蘇珩身旁,“弒神·千里”隨即笛聲向著正在和蘇珩奮戰(zhàn)的四親王宋水鏡用力劈去,一陣陣顫音震得他不由動作一松,竟吐了一口血出來,蘇珩趁機閃過,一刀劈向宋水鏡。旁邊的御林軍主帥之一妄圖阻止,卻被長安一把用劍攔住,霎時間刀光劍影,縱橫飛掠。“哥哥,你別妄想了,”宋水鏡一邊用刀格擋,一邊開勸道。“弟弟,看來父皇果真是你殺的,你還撮使太子三旬哥哥幫你背鍋!”“哼,那是他自愿的,不然這皇位遲早被你、我和九弟其中一人吞掉。”他把蘇珩的劍擋開,“再說了哥哥,只要我不死,這御林軍便不會停。你覺得你現(xiàn)在的兵力還夠攻打皇宮嗎?”
【無心碧落,三旬有知】
說罷,他拿起尚方寶劍抽出鞘,寒光稟稟攝人。“呀——”“觸!”一聲劍入人肚的聲音傳來。我朝蘇珩那變望去,滿心的絕望,卻忽然看見那柄尚方寶劍狠狠刺入了無心的身體,見她一襲青衣,只有肚子被血染得鮮紅。蘇珩趕緊爬起來,抱緊了無心;砣淮藭r,宋水鏡身旁那名主帥亦抽出劍向他刺去,周圍的人都以來不及阻止,不過穿腸的一瞬那名主帥自己也被亂刀砍死。
我們被那些御林軍和武林人放開,我瘋狂地朝著蘇珩的方向跑去。“蘇珩,蘇珩你怎么樣了?還有無心姐姐怎么樣了?”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宋無心,但是看見她替蘇珩擋刀我一下子就不在怪罪她什么,我只想著她能夠好起來。我看著蘇珩懷里的宋無心,肚子出有一個大大的血把那一衫青衣染得通紅,她很幸福地躺在蘇珩懷里,“蘇、蘇珩。我那日之所以不辭而別,是因為醫(yī)師說、說我患了癲癇。”說完她又吐了一口血,隨即道,“蘇珩,我不想你和這樣的我在一起,所以我才想讓你找個真心待你的姑娘。如今,你找到了呢。”說的時候她想我露出微笑,我很是無措地望向她,“無心姐姐,你…”“不說了,什么都不說了。”她止住了我的話,“蘇珩,我,我真的不怕死。只要,只要你開心就好。一定一定,好好待她,我知道,七淺是一個好孩……子。”說完握著蘇珩的手就松下來,蒼白的臉色,不過還是向蘇珩露著微笑,但眼睛已然緩緩合上。“無心,無心!”我看著蘇珩一臉傷心地望著無心,“無心,癲癇又怎么樣,我又不是不要你了,你何苦一人離開。無心,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心疼地望著蘇珩一臉哭泣的樣子,心里也在哭泣。
蘇珩選擇了吉日登基,我站在他身旁看百官朝圣,喚瑜帝,而江南蘇家亦遷到京城,喚護國蘇家。
“七淺,我”“什么都別說了”我和蘇珩站在無心的靈堂門前,“你的處理我都很滿意,我給你時間,兩年,好不好?”說完便轉(zhuǎn)身而去。
尚書房。“皇上,有急事啊”“不急,什么事,你且慢慢說。”蘇珩放下手里的奏折道。“皇上,今日是兩年之約啊,你叫我提醒你的。”蘇珩聽完忽然反應(yīng)過來,跑出殿外。
初一:李庚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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