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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敬仰我的父親,盡管他其貌不揚,過著平凡的生活,只有微薄的工資養(yǎng)著他和爺爺奶奶,言行也并不高尚,但他在我的心中卻是耀耀發(fā)光的,是高大而強壯的。
父親的背影,在一般人看來也許只是一個普通男人的微駝而滄桑,而它卻承載了我無數的幻想與希望,運送了我成長的記憶。
父母離異,我一直隨母親生活,只在暑假等長假才到父親處過一些日子,陪陪漸老的父親,照顧曾經對我百般呵護,現在卻雙雙癡傻的爺爺奶奶。
父親是命苦啊,以優(yōu)異的成績進入大學的競爭隊伍,卻因窮困被嘲笑而崩潰,開始自暴自棄,漸漸離預想的生活遠去。大二退學后,他進入社會闖蕩,卻因檔案上的記過印記屢屢碰壁。終于有一家同樣窮困潦倒的小企業(yè)公司接納了他,但就在他發(fā)奮工作、重新奪回自己正常生活的權利時,卻因“潛規(guī)則”的擠兌從事業(yè)的巔峰跌入了沾滿不公正的深淵。為了混口飯,他又不得不向強權低下頭,從此徹底壓抑了自己的能力。
痛苦的經歷,使得父親更加成熟。他投入了書堆,在文字與藝術中尋找寧靜。知識與氣質的飛速飆升,迷倒了一位懵懵懂懂的年輕姑娘。他們戀愛,結婚,過上了正常的快樂生活。幾年后,他們有了我,他們把全部的心血倒在我身上。但似乎父親的一生注定了布滿坎坷與不平,我六歲那年,母親嫌棄父親的平凡,任由父親苦苦哀求,也毅然邁出了家的門檻。母親這樣消失了幾個月,再回來時,身邊多了個陌生的男人。他們拉著我走了,不懂事的我只是疑惑的望著父親的淚眼。當我進了洋氣的小轎車,意識到父親遠去了,再哭再鬧都來不及了。
我在更優(yōu)環(huán)境下得到了很好的教育,但我卻一直感到心里缺了什么東西,總是那么不安,那么優(yōu)柔。我認為我是缺少了堅強的依靠,但我從那個男人那里,卻得不到這種感覺。我也和同學們一樣盼望暑假,但我盼望的原因卻是想要見到父親。我對那個相比較而言很寒酸的小“窩”充滿了向往,對那個窮苦的落魄老男人充滿希望。我渴望見到他,渴望那種心里一下沒有了空洞的溫馨感。
就這樣,我進入了見到父親的歡樂。在父親面前,我對更好生活的向往一下全都沒了,因為那里,才是我真正渴望的家。父親愛與我談老子的《道德經》,而尤為偏愛談“道可道,非常道”,我們每天都要進行一段這樣的對白:父:“薈薈,‘道可道,非常道’你理解了沒?”我:“嗯,指的是能用言語表的的道理都不是最高尚的道理。”現在再想,父親如此偏愛這句話,是不是因為他的道路上有太多無法表達的辛酸與坎坷呢?
暑假我去了父親處,課外班的日程全都由父親騎自行車帶我去。自行車——這種母親一向認為低賤的人乘的交通工具,我卻對它有著濃厚的感情。原因呢,只是因為父親用他帶我去上課而已,對,就是這樣,我就是如此的珍惜與父親的每一個回憶。上課的路上,我摟著父親的腰,崇敬地望著他堅實的背影與刺出的白頭發(fā)。父親因用力而一下下抖動的肩膀,在我看來,是偉大的人做的努力拼搏。路上,我們一直在溫暖或寒冷的風中大聲說著話,這,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光。
現在呢,父親已經幾乎和爺爺奶奶一樣了,他們都已經請了保姆照顧,已經無法自理了。但我那親愛的父親呀,仍舊記得盼望假期,每天不停地問保姆還有多少天放假。當我終于來了,父親便急不可耐的要從輪椅上站起來,向我撲來,我便忙不送的摟住父親。而父親與我見面說的第一句話呀,永遠都是:“薈薈,‘道可道……”而我,也永遠笑著回答“嗯,記得呀,是說能用言語……”其實,我對它的理解已經升華了,是說最偉大的愛的感情呀,是說不出來的。
而父親還是那么喜歡騎自行車帶著我?涩F在,已經是該我?guī)Ц赣H了呀。沒辦法,我給父親用的大自行車在前面多裝了一個坐筐和一副不吃力的小腳蹬,出去時,就讓父親坐在坐筐上,踩著小腳蹬,模擬騎車。我就坐在后面的座上,握著父親的手掌控方向。父親還是不停地說話,就說古詩的深意和偉人的偉績,當然,偶爾,“薈薈,‘道可道……”路上的行人見了,都會向我們笑笑。這時,我便會說:“爸爸,你看,大家都被吸引了呀。”
最偉大的愛的感情呀,是說不出來的。
六年級:潘薈澤
指導教師:穆瑾
河北唐山路北區(qū)唐山市第三十中學六年級:潘薈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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