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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滿天璀璨的星星很是閃爍,天邊的銀河如一條薄如蟬翼的紗巾,綴滿了寶石般的微光……
如此美妙的夜晚,我卻無心欣賞,靠在病房的門口,看著空著的病床,眼淚不禁地流下。沒有人來看望過他,別的病房里都滿是人,桌子上都是擠滿著的水果、花束,只有他的病房是寂靜的,桌子上也僅有一個凹凸不平的鐵飯盒?吹竭@些,淚珠滴在了手上,又順著指尖滑落……
他是一個年約七十歲的老爺爺,高高胖胖的,眉間有一顆醒目的黑痣,他很愛笑,笑的時候總是臉紅紅的,用手拍打著他的大肚子,并發(fā)出“呵呵呵”的聲音,很是精神。
第一次的見面,是我去探望完朋友離開時,剛好經(jīng)過他的房門,看見他在自己和自己下象棋,奇怪的舉動吸引了我,我站在他的房門口偷偷地看著……
或許他察覺到了我在偷看他吧,突然地抬起頭來,望著我笑了笑并搖手示意我過去。我不好意思地走了過去,他看了看我又用手摸了摸他的黑痣笑著說:“會下嗎?”我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說:“不會,我沒有學(xué)過。”他聽了后發(fā)出了“呵呵呵……”的爽朗笑聲,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棋盤,看著我的眼睛說:“小姑娘,我教你吧!”我又是一怔,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說:“好啊,謝謝老師!”
此后,每當(dāng)我去探望朋友的時候,我都會帶些水果給他吃,他也總是笑呵呵地摸了摸我的頭,然后牽著我去下象棋……
那天我抱著一大束的百合花去找他,一進(jìn)門就看見許多醫(yī)生在他的身邊走來走去,“小朋友,你是他的孫女么?”一個漂亮的護(hù)士姐姐走過來問道。“不,不是的。可是老爺爺他,他怎么了么?”一陣風(fēng)輕輕地吹過,把我的不安悄悄地撩起了……
“小朋友,老爺爺對你一定很好吧?他對所有人都很好呢!”護(hù)士姐姐笑著摸了摸我的頭,可是姐姐的笑中分明帶著一絲的悲哀,即使她不說,我也看得出她的眼眶濕潤著。“姐姐,他怎么了么?”我急切地說道。姐姐顫抖著向我說:“老爺爺他,他也許會走了……”“走了?走去哪里啊?他還答應(yīng)要教我下象棋呢!老爺爺他怎么可以這樣!”我抱怨著。“他要去很遠(yuǎn)的地方呢!所以啊,等一下里面的醫(yī)生走光后,你一定要好好地罵一下他,叫他千萬別睡著,知道了嗎?”姐姐看了看天空,然后又走回那些醫(yī)生里面不知說了些什么,醫(yī)生們都轉(zhuǎn)過頭來示意我過去,然后向我微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出去了。
我把百合花放在了老爺爺?shù)纳磉叄苍S他聞到了花朵的香氣吧,他微微地睜開了雙眼,向我笑了笑,說“你來啦?可是,今天我不能教你下象棋了,以后也是。我已經(jīng)累了,要好好地睡一下了……”說完,老爺爺就眼睛閉上了……
我不知為什么的,突然好害怕老爺爺睡著了,好害怕老爺爺會去姐姐所說的那個很遠(yuǎn)的地方,我緊緊地握著老爺爺?shù)氖郑煌5卣f道:“爺爺,不許睡了,快醒醒!不要再睡了,快起來教我下棋啊,不要睡了!”我急了,急得哭了起來……
那一霎,天空似乎不再是那么藍(lán)、那么晴朗了,天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把美好的午后都沖洗掉了,取之而來的,卻是夾雜著雷聲的閃電,還有地上掉落的百合花瓣……
老爺爺睡著了,睡得很平靜、很安詳,嘴角似乎輕輕地?fù)P了起來,或許,爺爺在那個很遠(yuǎn)的地方,正和別人快樂地下起了一場永遠(yuǎn)的象棋……
老爺爺您還記得么?還記得您曾經(jīng)問過我為什么要對您那么好。當(dāng)時我笑而不答,您不停追問,我都不愿意告訴您。那么現(xiàn)在,我告訴您:對您好,是我的責(zé)任。您知道了么……
雨停了,黃昏消散了,又是一個夜幕的降臨。經(jīng)過雨水的洗滌,天空顯得格外的清澈,滿天的星星顯得格外的耀眼,您又是不是其中的一顆呢?
廣州市荔灣區(qū)金道中學(xué)初三:朱詠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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